(難產一個多月的觀影心得終於生出來了，而且很長，算是認真的寫了) 距離上一次看《色‧戒》(Lust, Caution)有一個多月了。本來一直惦記著回台北的時候要順便去看。但是又因為諸多因素決定不那麼急了。
我想再看一次的原因，其中一個和重看《臥虎藏龍》的原因一樣，第一次沒有完全地投入。跟許多人的經驗一樣，第一次看《臥虎藏龍》完全被發仔和紫瓊的中文發音打敗了，還有張震把邊疆強盜變成原住民山賊，從頭到尾到一直無法不去在意，第二次看終於能靜下心來，欣賞箇中奧妙。而《色‧戒》則相反，反而第二次才能聽見偉仔跟阿宏(我愛裝熟)的發音正而不純哪。
那麼《色‧戒》為什麼第一次無法專心呢，一來是在牌桌上的對話不看字幕不能全懂，只見英文字幕不到五秒就閃一次的閃個沒完，看到眼花。再者，就是明知道很色，還是有點被這樣的尺度嚇到吧。
但更多原因是因為，我想解毒藥之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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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台北，真的見識到什麼叫做『看色戒是全民運動』。很少看電影的爸媽去看了(雖然是因為員工福利會的優惠卷才去，但第一天去客滿擈了個空，只好買第二天的預售票，也算有堅持)。自從電影票太貴也很少踏入電影院的弟弟也和朋友們去看了(雖然他覺得偉仔飛進車子逃走的畫面滿好笑的)。更恐怖的是，幾乎所有認識的叔叔伯伯阿姨們也都看過，還包含許多爺爺奶奶輩的。
提到《色‧戒》大家就有說不完的看法。當然一定要討論一下那三段『色而無戒』的經典性愛鏡頭。一個奶奶說，「我女兒怎麼叫我去看這個三級片哪，埃優威」。而其他阿姨們也七嘴八舌的說出她們的看法。而我，夾雜在這群其實很保守的太太們之間，感覺好像比討論性教育要來得尷尬數十倍，也被問到我的看法。(OMG，媽媽可是一個連「性行為」這三個字都說不出口的女性，要我在她面前說我對這三個片段的看法嗎?真是冷汗流啊)
也許我喜愛這些後續的反應更勝於電影本身? 朋友們見面一定是以 「看色戒了沒?」「你覺得怎麼樣?」打招呼。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。說它是話題性電影不會有人反對。
《色‧戒》(Lust, Caution)就是一部會讓人想去討論，想去思考的電影。不一樣的人或許看見不一樣的元素。就好比先前馬先生的眼淚，大抵是喚起他年輕為黨為國的熱血往事。而我們凡夫俗子，看的則是這些情愛色慾。
第一次看完，沒有很具體的感覺，卻有許多疑問。不像看完《斷背山》讓我三天不能說話，難過了有一個月吧。（基本上，幾乎看電影無所不哭的我，看斷的時候並沒有流淚，所以我想那種苦完全地再腦裡塞住了）第二次看完呢?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，但是我的毒藥之謎還是無法完全解開。
下面是我的自問自答:
Q1朋友提到為什麼給狗拍了這麼大的特寫數次?
A1 看完第二次後確認其實真的很單純，就是營造『戒』的氣氛。
Q2 有必要這麼色嗎?
A2 看完第二次還是覺得—是的，有必要 (雖然第一次看有點震驚)。因為兩人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性。從這三次的性語言中，可以看見他們彼此之間關係的轉變。(而且這種破紀錄的尺度真的很屌，而且要拍得出來也真的很不容易，湯唯的犧牲真的不是普通的大，我明白為什麼李安要為她擔心找個好婆家這件事)
Q3 最喜歡的片段?
A3 我依舊最喜歡最後乘人力車回家的片段，第二次看時，在這裡濕了眼框(但依舊沒有哭)。還是很喜歡這裏的運鏡，喜歡司機嫻熟自然的演技(連腳踏車都踩得順暢完美，尤其是迴轉，真是優美)，還有配樂完全深刻地敘述著王佳芝的心境，當然，還有湯唯美麗的、一切了然於身的王佳芝自己，是這個畫面完美的因素。
Q4 為什麼還戒指?
有幾個朋友說，她想見易先生。至少偷偷期盼著。
這裡我的想法不同，我想，這是她向他的道別，不用見面的道別。
易先生說這不是我的戒指，也是和她的一種辭別。且他若是認了是他的，難說不會小命不保。
最重要的Q5 為什麼王佳芝沒有吃毒藥?
我蒐集到的解答有:
1)她覺得對不起同志們
2)她想再見易先生一面
昨天出來時，一位白人老先生問我，她為什麼沒有死，沒有吃毒藥？(哎呀，我也想知道啊)
我跟他說這也是我看第二次的原因。他再次跟我確認–
「所以她只有看著藥卻沒有服?」
「是的。我想她大概覺得有責任。」
「她覺得愧疚，卻又愛他。嗯，這就是人生啊。」老先生說。
我想這可能是我理出的一點點頭緒，吞了毒藥她就一了百了了，可是她選擇不逃，當路被擋起來時，她或許覺得這是天意。也許會受到極刑，但她要擔起她的罪，也或許她心中真的抱有一絲希望可以再見到易先生吧。
鑽戒的訊息和毒藥之謎可能可以有很多種不同的解讀，但是我想這是電影精采的地方—成功的讓我們想要去多明白一點。大概這也是少數可以聽見電影院裡吱吱喳喳的電影吧。
老先生說， “it’s a good movie.” 不由得為李安導演感到挺欣慰的，這部片要美國人看得懂真的不簡單呢。(畢竟我覺得我都有某種程度的障礙了)
如果用《斷背山》的尺來衡量《色‧戒》勢必無法平衡(這也是為什麼紐約影評一面倒的給C吧，大半也是看不太懂導致 )。我的最愛還是 《斷背山》，不是因為電影好壞，而是題材類別(不是每個好男人你都得愛)。但是《色‧戒》(Lust, Caution)卻可以看見李安許多更成熟的一面。(至少，更放手一搏吧 🙂 ) 這次李安放了很多電影語言進去 我感覺有點像電影系的學生在做功課 要找出老師藏的伏筆。
延伸閱讀:
Alexandre Desplat的中國女兒 – 《色戒》電影原聲帶